风息

【竞池】共占春风(二)月下

  梦到他了

  

大抵就是一个,金池阿姨婚事传闻漫天飞,小王找上门的故事。姚金池主视角,具体避雷请点击 目录 

本章出场:姚金池,小王在回忆/谈话中出现,原创人物


  “金池,你的琴艺,是愈发出神入化咯。”


  “像你这样的贤淑佳人,小王今生能得,又有何求呢?”


  “风云碑若有家事比赛,金池也是天下第一管家。”


  “你的真诚,就是最好的谎言。”


  “王上如今登上大宝,该是称孤道寡,怎样仍改不了习惯,降低了身份。”

  “有一些东西,习惯了就改不了。​”


  “恨小王吗?”

  “恨,至今仍是深恨。”


  “到最后,原本以为的面具,才是自己的真面目,而真面目早连自己也忘却了。”

  “金池,你变得世故咯。”


  ……


  月已过半庭,秋风起呜咽,平添寂寥。


  自床上起了半身的人思绪仿若还在梦中,怔怔望着窗边红烛摇曳,一点一滴燃尽美人泪。


  ……


  这般冷言恶语……竟出自我口吗……


  梦中人是谁……小王……是小玉口中的北竞王吗……


  这几日梦中偶有旧人旧事,为何独对他这般复杂……


  我……恨他吗……


  我……也会恨吗……


  胸中酸涩难言,脑子里却怎么也忆不清晰那人,似雾中花,若水底月。


  烦闷在心,姚金池起身下榻穿衣,出了房门,温声告知守夜的下人只是去花园走走,不必看顾。


  自能下地后这些日子小芙小玉不时带她透气散心,这点路即使是深夜也不妨事。但到底还是个病人,下人不敢怠慢,依旧远远缀在了身后。


  素月高悬,未有云雾遮挡,银辉倾泄在各色群芳之上。


  走近了些才发现,园中已有赏花人停驻。


  姚金池停下了脚步,暗想不该打扰,便打算转身离开,不过那人已望了过来。


  “金池姑娘,也是睡不着吗?”百里穆招呼了一声,“咳咳,若是不弃嫌,赏光陪在下坐坐如何?”


  “抱歉,是金池打扰庄主雅兴了。”


  “怎会,咳咳,来,请坐吧。”


  看着眼前人不时的咳嗽声,姚金池自然地想上手帮忙舒缓,反应过来又觉得十分唐突,这完全下意识的举动,好似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需要她时时照顾的人,即使记忆不存,身体也养成了习惯。


  她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百里穆倒了杯雪梨水放她身前,已不再滚烫,温热恰好入口。


  “这梨水清甜润喉,姑娘可尝一尝。睡不着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姚金池道了一句多谢,继而回复:“已是睡了些时辰了,只是起来走走,未有不适,劳庄主问候。”

  

  百里穆凝眸瞧她几眼,知她拘谨,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那日偶遇姑娘时便觉得姑娘十分面善,虽然说遇人困厄该当援手,也是当真觉得与姑娘有缘。咳咳……现下虽不知姑娘年岁但想来应该比在下小些,吾家中亦无可亲近的兄弟姊妹,若不嫌唐突,姑娘可唤吾一声大哥?”

  

  姚金池颇感意外,忙回应这突来的兄妹缘分,“庄主对金池有救命之恩,怎会嫌弃,是金池高攀才对。”想张口喊一声,但这感觉实在陌生,在心底做了做准备,方吐出了一句百里大哥。

  

  “哈,高攀的,说不准是在下呢。”百里穆似有意似无意地略过一句,继续劝解,“既是兄妹,那便不用如此拘谨。咳咳……看金池来时脸色,心里应是有所烦忧,不若说出来,解一解。可是梦中惊醒?”

  

  “……是。”姚金池犹豫了一瞬,还是坦诚开口,口吻带着几许飘忽,“金池梦见了一个人。”

  

  “想来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们应该一起度过了很多年岁,他……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笑着,却又总是让我揪心……梦里我们说了很多话,我曾抱着他,照顾他,也曾冷言冷语地刺伤他……金池好像爱他,又好像恨他,一时怜惜他,一时又怨怒他,金池与他似乎互相依靠,又好像隔着万里之遥……但金池记不起他的面容,如何也,记不起来……”

  

  姚金池努力去想,针扎般的刺痛,不自觉撑着头,眼里却还是一片空茫。

  

  “别着急,身体养好了就会恢复了,到时自然什么都会想起,莫要担忧。”百里穆宽慰出声。

  

  “金池知晓,金池只是突然……很想见他一面……”

  

  很想很想……

  

  若是清风可托啊,拂过远方山野闲客身侧时,能否捎上几分伊人的思念?

  

  他可会知晓,封尘的记忆中,她犹然在原地等待那也许有一天的再次重逢?

  

  月华如水,静默良久,姚金池擦了擦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歉然赔礼道:“金池失态,百里大哥见笑了。”

  

  “怎会,”百里穆似有所感,咳了几声,又抬手豪饮了一杯梨水,倒饮出了几分借酒浇愁的滋味,“这人的感情最是复杂,又最不由人啊。”

  

  “百里大哥与小芙姑娘……”

  

  “……是吾耽误了她。”

  

  “金池冒昧妄言,若是两情相悦,何不惜取眼前人呢。”

  

  若是不在意,又何必刻意。

  

  听其他丫头们讲,小芙姑娘能文能武,之前一直在庄主身边侍奉,最近这几年才总是被外派历练,处理事务,时常不在庄内。

  

  这次也是小芙姑娘碰巧回来,主动再三请缨照料救回来的她才在府中待了这些时日。

  

  “刘老推断,在下的身体……撑不过几年了。”百里穆注视着空荡荡的杯子,不住摩挲杯身,视线不移,“而她还那么年轻,咳咳……生命还那么长,应有一片广阔的天地,不该束缚在一个将死之人身边。”

  

  “那百里大哥可有问过小芙姑娘怎么想吗?况且,天下名医,或有法可治,不应放弃希望。”

  

  “名医难寻,总不凑巧。也不曾放弃,只是渺茫罢了。”至于伊人如何想法……前半生都被拘在他身侧,是感激,是习惯,是可怜,她自己怕也分不清辨不明。

  

  她应见识乾坤广大,应有知交相投,也应有……良人白首。

  

  姚金池这几日见着小芙的上心,或者说,这府里大抵没有人会不清楚这姑娘的真心,只有当事人,不知是真不晓还是强做不晓。

  

  “若是真为了小芙姑娘好,百里大哥还是与小芙姑娘说开较妥,莫要酿成彼此一生遗憾啊。”

  

  不能白首是苦,若得一生憾恨又如何不是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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