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

【竞池】共占春风(完)岁岁年年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金池面前……”

  

大抵就是一个,金池阿姨婚事传闻漫天飞,小王找上门的故事。具体避雷和前情请点击 目录 。

  七夕快乐~祝我cp甜甜蜜蜜~大写地HE

  也祝全天下的姐妹乞巧节快乐,财运亨通,文运昌隆,健康常乐,诸事顺遂。

  本章出场:姚金池,竞日孤鸣,忆无心,鲁玉,原创人物


  今日的苗王宫华彩满堂,虽是崇墨风算不得铺张,但喜事和恩赐同会,也难得热闹着办场庆仪和宴席同聚同贺。


  偏殿里众人正帮衬着姚金池穿戴起紫色华服,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作一团,看得人不由眼笑眉舒。


  “呀,成咯成咯,姨姨,快看快看,是不是这么穿的?”


  姚金池低头瞧了瞧歪歪扭扭勉强算是挂上了的系带哭笑不得,但望这不到腰间的小女孩仰头眼巴巴求夸赞的乖巧模样哪里舍得打击她,轻轻捏了捏小圆脸儿表扬道:“是,我们宝儿可太厉害了。”


  “嘿嘿。”


  小玉看着这几个硬要从黑水城出来凑热闹的半大孩子也怕越帮越忙,连哄带吓着一齐带出去找老板娘了,只留下无心陪着金池阿姨收尾。


  忆无心和姚金池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弯了眉。


  没了孩子们的“帮忙”,无心细致地重新整理好姚金池的装束,她很少有机会能在像这样的小事上照顾眼前的长辈,自然希望尽善尽美。


  但望着金池阿姨这一身绛紫,眼前不由浮现出另一道紫色身影,心底抽痛。


  不想在这样的日子引起两人悲伤的记忆,她笑呵呵撒娇道:“很少看到金池阿姨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哦,阿姨穿紫色也特别好看。当然,金池阿姨穿什么都会特别漂亮。”


  姚金池无奈笑了笑,点点无心的额头问她哪学来的这样嘴甜,又顺势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姚金池心里知道,这个孩子,该是想起她的娘亲了。


  其实在入王府前她也常穿紫色,阿姊着深紫,艳色绝世,她穿浅紫,安静不起眼。只是她入王府那日,刚巧穿着阿姊赏的青翠罗裙。


  而她领命所要侍奉的王府主人,初次相见,气力微微地笑着对她道:“绿色衬你。”


  少女孤身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即使面上表现得再懂事有礼,心底总是慌的,对未知的命运感到恐惧和担忧,她自认为得了第一个指示,外衣和首饰便全换了深深浅浅的绿色。


  后来,他同她打趣,初见时的那一抹新绿,放入久病之人眼中,宛若草木初发的生机,干净,柔软却又坚韧,让人就想活下去,再多看几眼。

  

  那时她已陪伴他许久,日夜照顾,心疼他受的苦与罪,由衷希望他能好转。她精心打理后花园的一草一木,望他多瞧一眼这世界的生机,也求他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再后来……地覆天翻,世事漫随流水,孰真孰假难判,唯有这装束她已然习惯,倒不曾换过颜色了。


  无心情不自禁地依偎着长辈的温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同姚金池说了会儿话后便道,她需先出去看看外面准备得如何了。


  虽然事已至此,姚金池仍有些不安,“其实……这不合规矩……”


  “王上和千雪阿叔,军师都商量过啦,只是多加一个封赏名头,无权无涉,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好让这庆典有个名目罢了,主要还是为金池阿姨和百里表舅相认高兴,金池阿姨啊,”无心笑着,轻轻推着姚金池坐到镜台前,姿态可爱,“且宽心吧。”


  无心转身向外走去,屋里的侍女们也早在之前就已安排退下了。


  踏出房门后,无心带笑望向已不知在门旁静立几时的归来客,微露促狭神色,行礼示意,继而离开了此地。

  

  来者心内没忍住自嘲一句,继而凝听偏殿内的动静,理理袖袍定了定神,迂缓迈进的脚步刻意发出声响。

  

  姚金池听得响动,还以为是无心折返,笑意未减,边朝门口望去边嘴里问着:“可是落下了什么……”

  

  朝日既升,清晖从殿门,从窗棂散进,那人脸逆着光影,宽大的毛绒衣袍被镀上金边,随着走动熠熠生辉。

  

  精致眉眼如初,雍容风华如故。

  

  一时,前尘纷至杳来……

  

  “好金池。”调侃的。

  

  “金池~”撒娇的。

  

  “金池。”无奈的。

  

  “金池啊……”似悲似怅……

  

  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翻腾不休,眼前所见是真实?亦或又是一场阳焰空花?

  

  还有些距离,来者却不由停住了脚步,开口犹虚,轻声唤着:“金池……”

  

  姚金池缓缓地站起身,朝他走近,站定,那个假设于是有了答案——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金池面前,金池仍然愿意放下过去一切,跟着他,离开。”

  

  她极少这样直视他人的双眼,不容丝毫规避,她应是柔婉的,含蓄的,七情六欲内敛于低垂半掩的双眸。

  

  但,此时,此地,此人,他真真切切以原本的面目来见她,又让她如何不期望一个回应?

  

  对单夸,她不得强求,不该强求,不敢强求,她只能让自己放下,而对此人,她的心仍引着她,寻求一个结果。

  

  四目相对,来人望进她的眼底,望着她坚定的模样,心动难抑。

  

  他说:“这次换我,来陪你,好吗?”若是要烟火人家,他也学会了砍柴烧水,若是要探奇访胜,现在他也自信能护她无虞。放下不安,放下纠结,放下自以为的成全,求伴伊人余生,共赏花晨,共度月夕。

  

  他试探着张开双臂,以最不设防的姿态,再无遮掩的真心。

  

  姚金池红着眼,她得到了答案,终于没了顾忌,放任自己依进他的怀里。

  

  第一次,竞日孤鸣缓慢地,有力地搂紧了她,这是竞日孤鸣第一次无需任何借口,无需任何理由,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拥抱他的月光。

  

  这月光曾离他如此之近,他触到了真心,却无法交心。

  

  记忆浸染在如河的岁月中,被一遍又一遍擦拭,于是始终鲜活,明亮。

  

  安慰发病的他时怀抱的柔软,撑起他身体时呼吸的急促,急危中醒来喜极而泣时眼泪的滚烫,她随手挽在鬓边的碎发,费心做的药膳,轻柔的安眠曲……让他于那不得不忍受的尖锐疼痛里觉出一丝甜意,然后,一颦一笑,一桩一件,再化作余生中的求不得……

  

  他清醒地记得一切,清醒地动心,也更清醒地明白,他只得亏欠。

  

  他本以为他只需要回忆……

  

  “嗯……”怀抱越收越紧,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中,姚金池终于承受不住,轻哼了一声。

  

  竞日孤鸣被惊醒,连忙松了力道,“抱歉,我太用力了……”但又不愿释手,双臂仍环着佳人腰间。

  

  “无,无碍。”姚金池也回过神来,思及方才的大胆言行,红霞飞快染上双颊,想退开又碍着腰处的力道不忍擅动,头低着不敢再瞧,逃避似地虚窝在对方胸肩处。

  

  咚——咚——

  

  心跳声近在耳侧,渐渐同频。

  

  恳切,踏实。

  

  “竞王爷……怎么……”

  

  怎么突然愿意恢复真身来见她呢?

  

  她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期,毕竟上次,她并未解释婚事传言的真相……但她家王爷向来聪明过人,想必也猜得明白,那如今便是真的,真的……

  

  竞日孤鸣怀中温热,心中充实,仿若玉玦填上了它的缺口终得圆满,注意到她绯红的耳,轻轻一笑,“嗯,这个啊……”

  

  

  “单先生还未离去,是在等什么呢?”

  

  “因庄主有言未尽,故单某不敢擅离,在此等候啊。”

  

  “吾未尽之言……先生何不直接向金池问询?”

  

  “……”

  

  “哈……不知先生可曾回过琅琊山的居所?月余无人清扫,料想该是浮土漫覆,不过大概还是比经年尘封,来得好收拾些罢。”

  

  是金池……

  

  “是金池。小玉姑娘说这几年金池月月都会出门一两日,不愿麻烦他人相陪,来去也算安全,也便随了她。只是上次回程时金池突然转去中苗边境的险山,路上又正好不凑巧遇到了逃窜的贼匪……”

  

  “那山险,草药也多,时有采药人进山碰运气,她不过是途听人言,有位采参人时运不济,遇了难,就赶了过去。她也知道有些荒唐,只是心里按捺不住惊惶不安。”

  

  “这些年,她似在等一位故人,却从不言说。她尚未恢复记忆之时,梦见了故人惊醒,不知是爱是恨,犹能说出想念,恢复记忆后却不再主动提及。她不安着故人最后离别时的放手,忧虑着自己不善武艺,身躯柔弱,恐成负担。”

  

  “她不愿以情累人,吾亦无心强求,多言如此,不过是想向那位故人告知,她此前原原本本的心意和顾虑。至于故人要如何做,也无需在意其它,只问自己的心。若是无意,今日的结局也当算各自圆满。不必担忧,此后吾会照顾好她,吾亦愿陪着她,放下。”

  

  

  虽那位现在算来该是大舅兄了,但忆起最后那句,仍觉十分刺耳,仿若赤裸裸的挑衅。

  

  竞日孤鸣用脸轻蹭了蹭姚金池的耳侧,下巴搁在她圆润的肩头,如最初之时那般撒娇亲昵,喟叹道:“我果然还是不放心,再把金池交给别人了。”

  

  “竞王爷……”

  

  “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应该自己亲眼看着,照顾周全是不是?我可是差点就永远地……失去金池了啊……”

  

  他原以为黑水城隐匿安稳,于她最是安全,结果竟还能让她孤身遇险?

  

  自然,腿长在人身上旁人又如何能处处顾全,他也知晓自己有几分无理迁怒。

  

  他更生气懊恼的是,他不在她的身边,策应不及。这两年中苗局势愈发安稳,他才敢应友人之邀离得稍远些,方回就听说苗疆的金池姑娘遇险和百里山庄的喜事……

  

  他不放心,他总得亲眼来看看。

  

  “金池,我在意你,一直很在意,是习惯,是怜惜,更是,爱,我爱你……我只是……怕你来日后悔……”

  

  “竞王爷……也请王爷相信金池吧,金池,不悔。”

  

  早该说的话在此时坦诚,竞日孤鸣重又搂紧了她,凤眼满足地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瞳仁在背光的阴影里晦暗不明,似有某种意味极其危险的光芒不再遏制,由底层翻涌,贴近的嗓音却更为温柔低沉,惑人心神,一字一字诱哄着,“那往后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在下可不会再放手咯。”

  

  姚金池没有再出声,但是竞日孤鸣感觉到了一双手环住他的腰间,温软的,坚定的,温度穿透衣衫,皮肤,经络,骨骼,直抵他的胸腔,让呼吸都似乎变得灼热起来。

  

  

  “我早已不是苗疆的王爷,金池该改口了啊。”

  

  “是,那……先生?”

  

  “唉呀呀,这称呼也未免太过生分咯。”

  

  “可是……”

  

  “不如金池就唤我一声……”

  

  “金池阿姨,”突然从殿门外传来的清脆嗓音打断了两人的耳鬓厮磨,是小玉,“金池阿姨,抱歉打扰啦,时辰将近,典礼要开始了,无心让我来问问,您这边都妥当了没有啊?”

  

  小玉只是提高了音量,停在门外,并没有进入的打算,想来无心应是交代了什么。

  

  姚金池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回话,望向竞日孤鸣,睫帘如蝶轻颤,眸中忐忑,欲言又止。

  

  竞日孤鸣终于放开了她,转而为她梳整因方才动作有了些凌乱的钗裙服饰,

  

  “好吧,今日是我们金池受敕封的好日子,误了时辰可是不好,往后可是还要靠金池郡主施恩,养着小人我啊。”他调笑着,眉眼间都透着愉悦,抚平她的不安。

  

  他牵起她的手,语调温柔而有力,

  

  “我们一起出去,我保证,今日,来日,日日,金池都能看到我。

  从今而后,我们,一起。”

  

  如同誓言。

  

  东隅已逝不可追,所幸,来日尚长。

  

  春色秋景同赏,山岚水影同往,直至黄泉碧落。

  

  同行,同归。

  

  愿卿与有情人,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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